12-20
那身花棉袄很扎眼,周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看她。
到年底了,年轻女性的流行冬装标配是——盖住屁股的长毛衣外面套一件到腰的短外套,底下是紧身牛仔裤。
时尚点儿的,就把牛仔长裤换成短裤,里面配一条黑色打底裤袜。
棉花做的袄子顶多在家穿穿,哪能穿出门啊,土死了。
还是在让人一眼万年的大美女身上。
苏合香挺淡定。
春运大军的主要部队民工还没出发,现在是放寒假比较早的大学生为主。
人不多。
苏合香随便去个窗口,售票员问她去哪儿,她说:“泗城。”
售票员啪嗒啪嗒打键盘:“学生证。”
苏合香一怔,眼睛弯起来:“我不是学生啦。”
售票员看了眼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有卧铺,要吗?”
苏合香想了想:“要一张吧,下铺的。”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咋着,她凑到窗口:“等等,不到泗城了,我去筅城,有票吗?今天的。”
售票员撤回什么,打打字,说:“还有一班,晚上九点四十的K2109。”
苏合香回头看已经到大厅门口的赵础:“那就这班,还是卧铺下床。”
售票员:“七十三。”
苏合香付了钱,拿着找零和车票,对过来的赵础说:“我先去候车厅,东西等你买完票了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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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础没急着买票,他的目光追随苏合香,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才不快不慢地走向她刚才去的窗口。
买好了票,赵础脚步闲散地走出售票厅,迎面而来的洌风吹得他眯起双眼。
“苏小姐受了惊。”严向远擦着镜片出现在他旁边,“我担心她有心理阴影。”
赵础说:“她没那么脆弱。”
严向远蹙了下眉:“毕竟是女孩子,能坚强到哪里去。”
赵础轻嗤:“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坚强到哪里去。”
“我说的是面对恶人。”严向远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人不好相处,他抿嘴,“赵先生,我看到你抓她的手。”
赵础一派从容:“没看到别的?”
“有。”严向远欲言又止,“我还看到了别的。”
赵础不咸不淡:“还看到了别的。”
他比严向远高一点,睨过去的视角从上到下,是具有压迫性质的俯视,“然后?”
严向远把架回鼻梁上的眼镜推了推,严肃得好似在进行一场会议:“苏小姐并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还请你对她放尊重点。”
赵础淡声:“你倒是绅士。”
随后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多亏了你,她才会被那伙人注意。”
“上次我说你比我弟弟强点,不好意思,我收回那句话。”赵础笑笑,“你和他一个样。”
这评价比废物还难听,骂得很脏。
还无法反驳。
严向远只能吞下被质疑的羞辱:“赵先生,虽然你当时是为了保护苏小姐,但你那种做法不可取,脖子是很脆弱的地方,你失手就会让那个人丧命,杀人是要蹲大牢的。”
赵础轻描淡写:“那就蹲大牢。”
严向远愕然的同时,在大巴上观察到的这人对苏合香的那股好感不那么贴切的违和豁然明朗,他镜片后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缓慢地吐出一个令他震惊的信息:“你跟苏小姐好过。”
不是疑问不确定,是笃定的口吻。
赵础置若罔闻,他一言不发地迈步离去。
不多时,赵础出现在候车厅,挺高的身形让他视野比较开阔,轻松就从入目的一大片混乱杂色里抓到一抹红绿配色。
苏合香是从别人的反应中得出赵础过来的,她没看一眼,看的是对面女孩手上的mp3,寻思年后也买一个。
淡淡的烟草味裹着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她袖子一揣,两眼一闭,倒在冰凉的椅背上装睡。
苏合香左右两边都没空位,赵础没去看看能不能找地方坐,就站在她面前,健壮的树桩子一样引人注目,惹来议论。她烦躁地起身,冲对面窗边走去,赵础把纸箱和蛇皮袋放在地上,再将她的旅行包拿到她的座位上占着,阔步向她迈去。
窗边有几个人蹲在那打牌,扑克牌就甩在躺倒的行李箱上面,周围一圈看牌的,等车的时间难熬。
苏合香去了角落,赵础在她身后说:“严向远知道我们的事了。”
他看她浓密柔顺垂在腰部的黑发:“猜出来的。”
苏合香有预料,赵础白天的举动引起了严向远的怀疑。她闻到牛肉面味道,下意识瞟了眼就收回视线:“你跟过来,就说这事?”
赵础不答反问:“不担心他传到嘉言面前?”
苏合香说:“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赵础眼底暗流涌动,就这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