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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是不是您联合他们演的一场戏!
却闻他道,“就是因为他们皆与臣有旧情,方知臣一片丹心为陛下。方严苛以臣,以证君清。”
他以面贴地,让人看不清他面容神色,唯从嗓音中能听出两分他的欢愉。
他说,“陛下,您看,臣为您带出了一个清正不阿、勇于直谏、无谓生死的御史台。”
满心满眼都是江山社稷,无关风月。
“师父!”她听得懂他的每一句话,只低低唤他,半晌道,“弟子受教了。”
“请陛下入殿。”他依旧匐身在地,头颅低垂,话语坚持。
未央宫中少年帝王高坐龙椅。
未央宫外鞭声又起。
日头生出温度,檐上冰雪滴答,冲淡血色。
他无声拒她年少爱意,保她朝堂安稳。
不许她踏错一步,亦不许自己放纵一刻。
这是景泰三年正月初一。
彼时,苏彦觉得理当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回合制!
女鹅:我就光了下脚踩雪,他特么抽自己一身血! ! !
伍伯(1):古代专门负责鞭刑的人。好奇查了下,古代刑罚正是千奇百怪。感谢在2023-12-17 01:01:16~2023-12-18 20:1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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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然而, 景泰三年正月初一的这场朝会,并没有因为苏彦的鞭刑结束而结束。
鞭笞到四十杖的时候,苏彦神思有些模糊, 终是急行百里归来,之前又被下了药,如此汇在一处,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
遂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御史台没有缺斤少两的事, 自当唤醒继续。
不想御座上的女帝出了声,道是四十鞭仗足矣。未容言官言语,只抬手示意羽林卫将苏彦抬去偏殿救治,她自己道了原委。
“苏相之所以着急进宫,确乃忧君之故。朕于去岁廿七离宫,自皇城从发前往渭河,渡渭河徘徊于杜陵邑,后于廿八下午回来皇城。返程时在渭河桥上遇刺,飞鸽传书于苏相救驾,苏相得此音讯,方除夕夜入宫中确认朕之无恙。故而苏相五错中,忧君这条非夸大也,遂减十杖尔。”
这话落下,满殿俱惊。
惊在两处。
陛下缘何私自出宫?
刺杀者何人?
而天子私离禁中,又是御史台言官直谏的重点。
江见月道了缘故,“且不论这天下,朕只先看看这京畿皇城中有多少人要朕之性命?故亲身试尔, 不想竟这般来势汹汹!”
廿八渭河上的厮杀,朝臣多少皆有耳闻。只是一来尚在年假中,二来发生在城郊自有相关府衙处理,谁也未曾料到竟是天子遭遇的刺杀。
无论何时何地,天子遇刺都是天大的事。
一时殿中由躁到静,默了声息。
言官已然不好再开口。
苏彦的那十鞭便也免了。
而女帝的这个理由,亦将问题推向了第二处,刺杀者何人?
“此事发生在渭河桥上,乃长安城郊处,便由执金吾、京兆尹、廷尉三司共查,内史、右扶风协助之。”女帝道,“念及廷尉王璞年事已高,久病告假,且由赵谨代掌廷尉。”
廷尉乃九卿之一,同夷安的光禄勋一般,江见月如今没有直接任命的权利,需经尚书台裁定。
但她很确定,尚书台一定不会反对。
因为于公,王璞去岁已乞骸骨(1),留任至今一来是给其殊荣,二来便是在挑选廷尉人选。而赵励在廷尉处任一千秩主簿一职已有五年,政绩良好,原就是备选之一;于私王璞与赵励交好,赵谨又是赵励的侄子,且出生世家。何论,她只是让他代掌廷尉一职,足够谦逊,给足了尚书台面子。
自然,不反对并不代表同意。
因为在备选人员中,其余三人,一个乃雍凉派是经楚王章继提拔的人,一个是陈氏门人,一个是桓氏门人。
章继眼下接应银两不在京中,雍凉一派群龙无首,经过女帝取消立皇夫之事后,一时间未得楚王首肯不敢多言。
而陈章眼下满脑子都是自家孙子前头挪用府兵前往渭河一事,便也没有出列言语。剩的内史桓起,这场刺杀的主谋,更是静声未开腔。
左右只是代掌,还需商议,故而堂上皆静默。
唯有女帝目光从诸臣身上扫过,最后静落赵谨身上。
天光已经大亮,殿宇四下铜台上臂粗的烛火噗噗索索滴下蜡油,将少年君主一张面庞衬得愈发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