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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走回到辩方席位,“金条,她从未碰过;支票,她从未兑现;而唯一一件她收下的‘财物’,”他的目光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鄢澜上证人席。”

  法警走向旁听席,鄢澜起身,稳步走向证人席。

  她穿着一件浅色衬衫,齐肩发梳得整齐,脸色平静。

  利曼珊不易觉察地长吸一口气,又一次,他们把鄢澜拉上了刑场,去接受因别人的罪过而实施的“刑罚”。她看着证人席上看似平静、克制的鄢澜,内心心痛不已。

  念完誓词,杰森走近,目光审视着她,“鄢澜小姐,你认识被告纪希颐,对吗?”

  鄢澜的目光微微一滞,她垂下眼睫,点了点头,“是的。”

  “你能否告诉我们,案发当时,纪希颐与蒂凡尼科恩女士是什么关系?”

  鄢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调平静却清晰:“情人关系。”

  此话一出,旁听席有一瞬间的骚动。媒体记者飞快地记录着这条信息。陪审团成员间也出现了一丝微妙的眼神交流。

  “情人关系,”杰森重复着这个短语,“而这条珍珠项链,就是纪希颐的情人蒂凡尼科恩送给她的,在此我们不讨论被告的私生活,我只想问问大家,如果你的情人送你一条你喜爱的项链,是行贿受贿行为吗?”

  法庭陷入短暂的寂静。

  杰森转向陪审团,声音沉稳:“各位,请注意,检方呈上的这条‘受贿物品’,唯一真正被纪希颐接受的‘礼物’,是一条由她的情人赠送的珍珠项链。”

  黑人检察官站起身,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并不否认,珍珠项链的来源可能是私人关系,但纪希颐接受的远不止这些。她之所以没有兑现那张支票,没有取用那些金条,是因为她知道如何规避法律风险。她知道哪一步能让她脱罪,哪一步才会留下痕迹,她至今没有取用,不代表她没有接受。”

  “我反对!”杰森快速起身,“检方的陈述存在严重的主观推测。法官大人,我请求驳回检方关于‘规避法律风险等同于接受贿赂’的推论,并要求检方出示确凿的、可验证的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曾经以任何方式支配或意图支配这些财物,否则请指示陪审团忽略检方这一未经证实的推测。”

  “各位,”检察官也迅速应对,“检方在今天早些时候已经向各位展示了被告纪希颐和科恩集团、阿尔萨德集团非法勾结、帮助他们实施金融犯罪的证据和证人证言,如果说纪希颐勾结阿尔萨德是为了后续的竞选,那么和科恩勾结是为了什么?辩方声称被告没有支配一毛钱赃款的意愿,那么请问,被告是单纯为了帮助科恩集团吗?如果没有任何利益驱使,那么被告纪希颐就是单纯地想犯罪吗?”

  “我反对!检方再次脱离实质性证据,仅凭主观臆测给我的当事人定罪!”

  一时火药味蔓延,人们的神经都绷到了最紧处,法官当机立断:“反对无效,检方的陈述具有逻辑性,请辩方回答:如果被告纪希颐没有接收科恩集团贿赂的意愿,那么前述行为中,她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杰森缓缓走到法庭中央,深吸一口气,扫视全场,声音低沉:“法官大人,各位,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你们听一个故事。”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纪希颐,目光复杂,随后收回视线,缓缓说道:“五个月前,我曾去过纪希颐年少时生活的地方——一个与你们所了解的‘联邦检察官纪希颐’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时全场开始了窃窃私语,纪希颐的眼中顿时布满惊疑。查琳抬起头,拧着眉看向杰森。

  “她的童年,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天生便拥有一切’的童年。没错,她出生在一个权力的中心,一个由金钱、关系、巴结、交易构筑的世界,她曾是被众人簇拥的小公主,她的父亲曾是一名身居高位的官员,她所见到的世界,是一张又一张送进门的现金,是那些笑得谄媚、弯着腰的政商人物。她曾以为,这是世界的本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陪审团,继续说道:“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瞬间崩塌的。她的父亲因贪腐被判刑二十年,她所熟悉的那些亲戚、朋友、追随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与母亲被送往异国,曾经拥有的一切,化作笑柄,成为耻辱。”

  纪家二老抚着耳机,眼中慢慢爬上羞愧、无措……纪父的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

  法官轻轻敲了一下木槌示意安静。

  “你们可曾想象过,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孩,如何在完全陌生的土地上生存?她们母女两人,不会英语,没有积蓄,甚至到了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

  “她的母亲,一个曾经的官太太,被迫去唐人街做保姆,但她不会做饭,不会做清洁,接连被辞退……生活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钱一点一点消失,等着被房东赶走。”

  “就在那个时候,奇迹出现了。”

  “她的母亲,突然开始有了钱,能够付房租,能够养活她。她以为事情终于好转了,直到有一天,她在唐人街看到她的母亲穿着一件暴露的红色蕾丝上衣,从一家按摩店里搀扶着一个肥胖的男人走出来,她看到那男人将一张二十美元的小费塞进了她母亲的胸口。”

  这一句话落下的瞬间,整个法庭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掀翻了。

  纪母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原本端坐在旁听席,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听着听着,忽然怔住了,指尖微微颤抖。她猛地抬头,看向法庭中央的杰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纪父也错愕地转头看向妻子,浑浊的眼里流露出震惊和疑惑,脸上的皱纹仿佛在一瞬间刻得更深了一层。

  纪希颐脸色煞白,努力回想着,她曾在和杰森交流证据时提过一嘴,当时说得模糊,大抵是说小时候见过母亲不堪的一幕,看到一只肮脏的手往她胸脯里塞了二十美金……没想到,杰森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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