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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想安慰她的,可抱着抱着,身体却生出了别样的感觉。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做坏事”,花朝醒来后会怎样看她呢?会觉得她恶心吗?
大概会一辈子远离她吧。
似月夜这般女子,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伟业,而她也终究会嫁人,她们
思及此,孙寄琴鼻尖一阵酸涩,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
胡思乱想间,月夜低头吻住了她。
那是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她愣了愣,脑中如同烟花炸开,却又很快被吸引,忍不住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渴望得到更多。
月夜却在此时停住了,朱唇挪开,氤氲的眼眸中透着难得的清醒,“你想清楚了?”
孙寄琴还沉浸在方才的欢愉中,没听清她讲什么,见她停下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鲜妍的唇瓣,眸中满是渴求。
见她这副模样,花朝也没等她回答,吻再次落到了她的唇瓣上,“算了,我忍不住。”
确定心意后,花朝搂着她,絮絮说着自己为官的理想,又讲起两人未来的打算。
她讨厌做京官,受不了因为性别问题成日在翰林院里受气,既然这个世道她无法改变,不若换一种活法。
“我不想待在建安了,想请辞回幽州,做个知县也好。”
对于她的决策,孙寄琴一向都是支持的,“嗯。”
“你跟我回去?”
几乎没有犹豫的,“嗯。”
反正她也不打算嫁人了,孙家也不可能让她待一辈子,不如往后跟她一起。
花朝十分意外,“当真?”
孙寄琴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点头。
她一辈子都养在闺阁里,从未见过四方天外的世界,她胆小,愚钝,头一次生出了为心上人豁出去的勇气。
花朝喜笑颜开,轻轻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好,我下个月便请辞,你记得跟家里人商量好。”
孙寄琴没有出声,她猜都猜得到,这般离经叛道的事儿,母亲知道后定然不会同意,她宁可让她去道观当姑子,都不会允许她跟随花朝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无法,她只能以嫁不出去心里郁闷为由,向母亲提出去幽州散散心,正好孙家有个表亲也在那边,母亲没多想便同意了。
只可惜,还未等她启程,姑妈那头就来了旨,下令让她嫁给太子。
她很清楚,姑妈的意思就是崔贵妃的意思,与其说让她嫁人,不如说是放她过去监视的。
彼时崔家势大,孙家依附其下,崔贵妃又最得嘉宁帝宠爱,她不敢违抗,孙家也绝不会给她反抗
的机会,她只能嫁进东宫。
花朝知道后很难过,却也无法替她分忧,琢磨来琢磨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办法,“我们私奔吧。”
孙寄琴几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孙家养我多年,我不能如此不义,他们是若因我而蒙难,遭到崔家的报复,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还有我母亲……”
她字字句句都是“我”,“我”,“我”,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辞了官的花朝会如何,她又为她牺牲了多少。
那夜,花朝默默听完了她的诸多不得已,没有吵也没有闹,甚至没有指责她自私,临别时留下一句,“阿琴,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无需觉得有负担,走好自己的路就好。”
花朝走后,她哭了很久。
那日以后,花朝仍会时不时约她出来,也会像从前一样买很多小玩意儿逗她开心,整个人却寡言了很多,她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彻底变了。
太子选侍的位份确立后,孙寄琴变得谨慎了许多,就连花朝陪她外出时也只能梳起双丫髻,扮成侍女的样子。
花朝面容清冷,身材高挑而匀称,穿上一身浅桃杏的锦衣,宛若灼灼海棠盛开,妍丽非凡,然而孙寄琴却觉得这身装束并不适合她,她还是喜欢她穿着宽松的袍子,挂着一张骄矜而不耐的脸徜徉在闹市中的模样。
前几日,心上人对她说:“阿琴,我曾经有多鄙视男子,如今就有多希望自己是个男子,但凡我占了个男子的身份,即便天资再废,家境再穷,也有资格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在他人逼婚前正大光明地将你娶回家,而不必像现在这般遮遮掩掩,看你难过却无能为力。”
“阿朝,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样说,可说到底,孙寄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们本就是不被世俗接受的一对,说得太多也是枉然。
她一连几日陷在情绪里,胃口全无,脸颊也瘦了不少,挑嫁妆时都心不在焉的,花朝却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只绣着鸳鸯莲鹭锦纹的团扇,浅笑着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看到扇面上的“鸳鸯”图案后,心情好了不少,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这般“特殊”的绣品,只能是出自花朝之手,为了哄她开心,那双挥洒墨水的手终是拿起了绣针。
此刻,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谢谢你,花朝,我很喜欢。”
姑妈孙家崔贵妃太子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她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见她笑了,花朝心下松快,笑容亦跟着深了些,“花朝不在了,阿琴往后便唤我月夜吧。”
孙寄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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