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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两三个月了,周四娘子也不好去大名府,遂让人把宅子退了,只能半途而废了。
大名府也是等到新的通判夫人过来,这新通判夫人是个精怪似的人,锦娘觉得和她们都似乎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就少来往。
偏偏那位夏夫人此时却亲自上门,她来却是上门说亲的:“蒋夫人,我是有一桩好事想同你商量的。”
“哦,不知是什么事儿?”锦娘看向她。
夏夫人笑道:“是这般的,昨日我与通判夫人一道说话,正好提起她有个侄儿,是楚州大药材商的儿子,日进斗金。年纪和你们筠姐儿相仿,我一听这是好事儿啊,所以就赶了过来。”
“不用不用,我们家女儿年纪还小。”锦娘摇头。
夏夫人拉着她道:“你就先看看嘛,先看看再说。”
“夏家姐姐,不必了,我们家在汴京,将来迟早回汴京去的,女儿不远嫁,多谢你的好意啦。”锦娘直接拒绝了。
夏夫人还不死心:“你是嫌弃他是商户不成?他家有钱,汴京的宅子也不是买不起。”
这搞的还强买强卖了,锦娘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只是不应声:“多谢您好心,我女儿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这般,夏夫人才走。
阿盈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鼻子:“什么玩意啊?”
“谁知道她捣什么鬼,懒得理会她。”锦娘摇摇头。
锦娘她们哪里知晓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找存在感,无事还要生非呢。这夏夫人初来大名府后,刘大娘子和锦娘都不是多事之人,且两家似乎关系还不错,故而她无从下手。现在来了个通判夫人,那通判夫人当时见面时,见这魏氏打扮贵气,听闻娘家兄弟是淮南转运使,夫家兄弟两进士,因此有意结亲,她当然是主动请缨。
故而,夏夫人一溜烟跑到通判夫人家里,先是叹道:“我的上官娘子,哎呀,我这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就是不应,说什么她们是汴京人,嫌弃楚州是偏远地方,又说什么商户,我都不好说了。”
通判夫人皱眉:“你说的可是真话?”
“看您说的,我从中编瞎话,能得什么好处么?”夏夫人擦擦汗,又是一幅腼腆的样子。
通判夫人一想也是,这夏夫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还挺腼腆淳朴,因此对锦娘的意见很大。
刘大娘子丈夫官位高,夏夫人不敢冒犯,但锦娘这里,推官比判官官阶低一点,但又不会太多,这夏夫人就起了作耗的心思。
当然,另外还有个缘由就是她为了谢媒钱而来,彼时谢媒钱很高,夏家在此处赁的宅子只有两进,却见锦娘她们住三进带园子的宅子,很是不爽。在她看来,她们官位比自家低,就住的地方,用的人手也应该比自己少。
若是这桩亲事做成,她能得钱罢了,偏那魏氏一点面子都不给,公然看不起自己,也是活该她不识抬举被通判夫人针对。
这边锦娘对蒋羡说了此事,夫妇二人都觉得夏夫人太没有分寸感,日后若是这位夏夫人来,便找理由推掉。
“我还在想夏判官二十三岁就中进士,如今四十三岁,已经在仕途上混了二十年,却只和我官阶差不多。如今看来,这个缘故还真是出在他这内人身上了。”蒋羡也没想到夏夫人行事如此荒谬。
锦娘摇头:“也不必太把她们放在心上了。我经过这么多年的阅历,深觉这世上正常的人是少数,有问题的人是多数。”
蒋羡也说了件事儿:“上回我判案子,底下有个书吏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也是把我吓的不清。”
“听着都可怕,你看这世上真是人心难测,甄夫人都顺手牵羊了。”锦娘以前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有地位有财富的人做事不会太瞠目结舌,事实上是对所有人都别有太大的滤镜。
提起甄夫人,蒋羡道:“是啊,这便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索性她胆子不大,若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咱们也拿她没办法。”
窦媛也是这么想的,她这个婆婆偶尔有点小坏,但又经不住吓,居然是见着表嫂的观音像好,就直接派人偷偷拿了。至于拿过去做什么,她略知一二,并非为了儿子孙子,多半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孩子的哭声拉回了她的思绪,窦媛又摇摇头,她作为主母,还要分派下人:“你等会儿替我送些补品去七婶家里。”
七婶的儿媳妇生完孩子第四十天左右,竟然大出血了。
打发完下人,却见弟妹庄氏过来了,窦媛连忙起身:“弟妹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要说甄夫人三个儿子,最终还算靠得住的便是自家郎君。这甄三郎虽然也是读书人,但又吃不了读书的苦,喜好风月,庄氏进门时不显,生了儿子后,露出本色来了,腰杆子挺的直直的,便是对她这个嫂子也没多少敬畏。
庄氏笑道:“二嫂,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前些日子咱们家里闹的是鸡飞狗跳,咱们大家也是人仰马翻,如今家中总恢复平静,我就过来说给嫂嫂听,我这又怀上了,嘴里总是发苦,婆母说我这般倒是折腾嫂嫂,不如随意寻几口砖搭个灶台。”
原来是想自己做小厨房,这小厨房一搭建,得重新请厨子,单独采买,再有大嫂那里并没有,自己也没有,三弟妹要独自建,那就是乱了规矩。
乱了规矩不打紧,到时候人家反倒会怪她。
窦媛很是和气道:“弟妹这是要自个儿建小厨房?我是没有意见,只是我如今管家,就怕顺了姑意逆了嫂意,你若建了,大嫂那里怎么说?”
“二嫂不管家,我也不会与你说,婆母可都答应了。”庄氏心道我可是生了儿子,大嫂不过是个寡妇,她那个兄弟闹出如此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