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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萧珩拉弓如满月,一箭射穿了那封诏书,锦帛卷轴很快便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但你们记住了,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

  城楼上的安有良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数步,正想指挥陈崇放箭,却见一旁的凤翔节度使安岑默一把抽出佩刀,高呼着,“为国除贼!”

  他身旁亲卫当即一拥而上,绑了安有良与陈崇二人。

  在安有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的这位义子命人打开了凤翔城门,随即率领一众亲信匍匐在地,向萧珩叩首道:“罪臣恭迎陛下圣驾!”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带领下,凤翔朝廷的官员们纷纷涌向城门两侧,恭敬而惶恐地跪伏在萧珩面前,

  “臣等恭迎陛下圣驾!”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的恭迎下,萧珩骑着马,率领身后的五万余燕军,兵不血刃地进入了凤翔城。

  ……

  得知城中发生变故的时候,皇帝萧檀正惊恐地坐在金銮殿中,听着殿外传来的一阵阵厮杀喊打声。

  但很快,厮杀声便被平息了。

  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身旁的几个宦官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唰——”

  是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金銮殿的门槛上溅出一滩血痕,多了几具倒下的尸体。

  许久不见的皇兄,面无表情地踏过那几具尸体,缓步走入殿中。

  跟在他身后那人穿着身圆领绯袍,发间绑着抹额,手中金刀正不断往下淌着血,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萧珩每向前一步,他的鞋履便在殿中留下一串血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萧檀,身后跟着一众铁卫与刚归顺的凤翔群臣。

  萧檀的眼瞳颤了颤,他望着眼前这个令人感到陌生的皇兄,眸中的惊喜转瞬化作了惶恐,他颤抖着嘴唇,“皇……”

  萧珩冷冷地看着他。

  萧檀颤抖着身子从龙椅上起身,“皇……”

  “皇……陛下!” 他低头跪在了龙椅旁,脊背颤抖不已,“臣弟参见陛下!”

  萧珩越过他,坐上龙椅。

  段云枫持刀站在台阶之下。

  群臣依次在殿中跪下,“臣等恭迎陛下回宫!”

  萧珩的目光扫过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众人,缓缓启唇,

  “平身。”

  ……

  萧珩即已许诺了投降者既往不咎,目前他就不会动这批以凤翔节度使为首的归附自己的朝臣。

  只是眼下,他还有一人要处置,那便是宁王萧檀。

  经过李冀昌的一番屠戮后,萧檀如今已成了萧燕皇室仅存的血脉,萧珩倒不至于将一个连刀都提不动的半大孩子视作威胁。

  入主凤翔的当日,萧珩将萧檀降为了汾阳郡王,保留了其在凤翔的王府。

  李进喜宣读完诏书后,萧檀几乎是如临大赦地跪下谢恩。

  萧檀准备告退前,他凝望着面前人负手而立的身影,几乎耗尽了一生的勇气,颤抖地开口道:“陛下……”

  “您是我皇兄吗?”

  萧桓虽然昏聩,但却是他曾在洛阳城中相伴数十年、相依为命的皇兄。

  而眼前的人,只一眼,便叫萧檀看出了不同。

  对方光是站在那里便令人喘不过气,他身上自带着一种威仪,仿佛所有人只能仰望着他,终其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萧珩回过身,垂眸看着萧檀,他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竭尽全力也无法隐藏的惶恐。

  眼前的人让萧珩想起了他上一世的皇弟,晋王萧珏,对方也有一副优柔寡断的性子,也曾经用这般惶恐的眼神望着自己,甚至连身上那股清澈愚蠢的气质都如此相似。

  那一年,镇国公大肆清理萧氏宗室。

  年幼的晋王便是用这种眼神望着他,“皇兄,我们会死吗?”

  萧珩说“不会”。

  那时,在这个五六岁的孩子眼中,皇兄就是天,是他最崇敬的人。

  后来,萧珩亲政,征战四方,晋王也搬出了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

  两人一年可能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晋王昔日最崇敬的皇兄成了高座上铁面无私的帝王,萧珏时常觉得皇兄的身影离自己很遥远,像是一座他一辈子都无法翻越的高山。

  萧珏十六岁那年,准备迎娶容氏之女为王妃,萧珩却仍旧没有子嗣。

  容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开始暗中撺掇萧珏行谋逆之事。

  而这一切全都在萧珩的掌控之中,他布在朝中的眼线早将这一切通报给了自己。

  当夜,他将晋王召入了宫中,请对方吃了一顿饭。

  那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是两人吃过的最长的一顿饭,吃到最后,晋王主动坦白了容氏撺掇自己谋反之事,他向萧珩表态,自己绝无二心,更无意储君之位,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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