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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厮应和着:“他算什么?处处抢咱们风头。”
小厮也出着馊主意:“孟春节不是快到了嘛?”
孟春节是少有的豆蔻节,街上或者宴席上会有二八年华的女孩赠花给国子监的学生,一来支持他们考学,二来也聊表情愫。
若是谁没了花,在国子监里是极其丢人的事情。
将军庶子来了兴趣:“怎么着啊?”
小厮挑眉奸笑:“抢走他的花呗。”
将军庶子觉得浑身舒泰:“我们猜猜他会不会哭鼻子?”
小厮讨好着说:“肯定会啊,就他那样的,不还得回家找爹爹娘亲讨抱抱?”
将军庶子也奸笑着:“越想越解气。”
将军庶子看见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孔笙睁着眼睛的时候,他就对孔笙说:“看什么看?臭马夫。”
孔笙移开了眼睛。
过了好几日,孔笙身上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太多了,他还是在门口等着将军三公子。
孟春节的清晨臧海清就怀里有了一大把的春蕾,他将春蕾小心翼翼的插在瓶口,便去课上找夫子问功课去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他看见空无一物的瓶口:“我的花呢?”
将军庶子手里摇摇晃晃着一捧花:“是不是要你的花啊?”
他指着□□:“从老子这里爬出去。”
臧海清瞪大眼睛,气的冒火:“你说什么?”
将军庶子继续挑衅着:“老子要□□骑马。”
孔笙本不想动手,但看见那个小小的臧海清,一脸惊惧和气愤,漂亮极了的脸上有了泪痕,他就忍不住忘记自己是个马夫。
他拿着一根铁棍就走上前朝着将军庶子的后脑勺就是一记棍子:“卧槽。”
将军庶子立即被开瓢见了血:“妈个巴子,你敢打我?”
孔笙彻底被这种反抗的快感所征服:“打的就是你。”
他彻底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要面临的后果。
他也想反抗,反抗他与生俱来的命运。
等他将将军庶子和那些个小厮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轻轻的躬下身子,捡起一朵还未染尘埃的春蕾,他用自己的粗布衣服小心翼翼的擦了擦。
他递给了臧海清:“给你的花。”
臧海清扬起漂亮到极致的脸,又惊又怕又感谢的看着他,精彩极了。
孔笙从小到大,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过了好久,他被一位贵人所捡,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那个国子监。
孟春时节,他向来不屑和那些个只会朝人抛媚眼的姑娘打交道,所以他无一人赠花,也是意料之内的。
但是他在课上的桌上,发现了一枝春蕾,小巧可爱,像极了某人。
孔笙蹙眉:“谁放的?”
他四处张望,发现了白纱下害怕被人发现的某人:“嗯?”
孔笙走过去,掀开帘子,看见了他日暮所想的某人:“你吗?”
臧海清羞赧的说:“嗯。”
但随即又大方坦荡起来:“礼尚往来。”
他对孔笙投桃报李,礼尚往来。
孔笙笑了笑:“好一个礼尚往来。”
“多谢公子。”
孔笙对他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第30章
山光水色, 寂寥春色,荷月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路途倒是越走越宽, 只是觉得路途上的棚屋有些眼熟。
荷月蹙眉, 又放下了帘子,看着一侧抱着斐儿的臧海清:“这些路倒是有些熟悉。”
荷月心里泛着嘀咕:“这是不是回京的路?”
臧海清听到荷月这样说,也蹙起眉头,他掀开帘子往外看着:“回京的路?”
门外的道路几乎就是他来时的路。
臧海清掀开帘子看着坐在前方赶马的何晏霆:“孔老板,这是要回京吗?”
风微微吹动孔笙的发梢,他挺直的脊背宽阔, 穿着一身马夫的衣服, 俊俏倒是不显得违和。
孔笙挺到臧海清说话, 就转身看着臧海清:“公子醒了?”
斐儿趴在孔笙的肩头, 马车在路途上微微颠簸, 像极了人在微微晃着身子哄着小孩儿,他轻轻的对着臧海清笑了笑:“斐儿还在睡。”
朝着臧海清说:“嘘。”
荷月掀开帘子伸手要接过斐儿:“来,给我吧。”
臧海清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了荷月, 心里全都是,如果是何晏霆在这里, 他会不会这样做。
孔笙问他:“饿了么?”
臧海清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