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不如萧掌柜先说。”韩兆珵礼让。

  萧沅不客气道:“我跟着商队过崤北,虽不是领队,但娘们儿拼死杀匪都死了,我也该担当些责任,为她们剩下的孤女寡夫讨个公道。”

  韩兆珵闻言正色道:“我找萧掌柜来正也是此意。惨遭此横祸实非大家所愿,但逝者已去,如何安抚孤寡才事当前之急。”

  她从来都在合适的时机做选最理性的路,太过循规蹈矩总显得无情。

  “韩将军打算如何?”萧沅问。

  “我大营虽安扎在此,手下军属均安排在十里外一个城镇里,屯田织布,自给自足。如若他们无处可去愿意留下来,我当一视同仁,尽力照顾,绝不会苛待,等将来孤女长大了,可直接入我军营效命。如若想走,我也奉上白银十两,供他几年无忧。”

  萧沅敛眸:“只是如此?”

  “不知萧掌柜还待如何?”韩兆珵一瞬不瞬看向她。

  萧沅拱手向上,幽幽开口:“我听闻圣上派北府铁骑驻扎于崤北便是剿匪,可这连年来不仅匪祸不少,我一路行来,看到多少人流离失所。一个、十个、一百个,将军顾得过来吗?

  将军半夜睡醒不亏心吗?!”

  “你!”韩兆珵勃然,“我原敬萧掌柜是个知礼的人,才唤你过来商量,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算了,此事本将军自有安排。”

  萧沅不惧回视:“匪患当道,将军为何对剿匪之事避而不谈,莫不是吓怕了,还是早就失去了当初镇守边关的血性?!”

  韩兆珵从不是脾气好的,她站起来沉沉看向萧沅:“便是我真的怕了,不愿剿匪,你一个小小的商人又待如何?!”

  萧沅也站起来,通身的威严霸气。

  “我只是提醒将军,莫要忘了初心。”

  乞丐阿四这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在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中间调和,腆着脸劝道:“大家有事好好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韩兆珵拨开她,掸了掸弄脏的衣袍。

  阿四只能强揽住要走的萧沅,道:“我不信韩将军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韩兆珵扭头重哼。

  “依我之见,昨夜那些人也不是一般的土匪。”阿四拍拍萧沅,“萧掌柜你呢?”

  萧沅看着她也哼一声。

  阿四讪讪道:“既然大家都能看出来,何必关上门自家姐妹相残,一致对外才好啊。”

  韩兆珵转身嘲讽:“剿匪你说得简单,你可知现在的崤北兵不是兵,匪不是匪。我都怕我杀的既不是匪也不是兵,而是陛下的子民!”

  原是七年前,她刚来此地也是一腔热血,想要彻底整顿崤北一带的匪祸,至此河清海晏不负陛下所托。

  中原地区,总不会比边关还乱。

  谁知来的第一年她就差点栽了,崤北漫山是匪。

  穷山僻壤百姓无知,被苍耳军收编强迫的数不胜数。

  褚尤是要在这山川谷地里做她的土皇帝。

  她也是多少次虎口脱险,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

  这次她带亲卫暗中出门巡视,看看是否有还有“漏网之鱼”,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阿四皱眉道:“为何不上报朝廷,告她们一状?”

  “告的人难道少吗?苍耳军是红巾军的分支,是当今圣上的根,”韩兆珵看了眼萧沅,“更何况,苍耳军与礼亲王关系甚密,折子怕是还未递上,就有人做主拦截下来。”

  阿四手在空中滞了片刻,然后揶揄拍拍萧沅。

  当年天下已定,红巾军是起义之师,便不合时宜。

  前任红巾军首领宋昱独子宋洵主动上折,说自己身为男子无法担任统帅之位,愿将权分三家,一是崤北的苍耳军,二是还回徽滁老家守着祖产,三则编入罗郁母亲罗衾麾下效力。

  罗衾乃圣上亲侄女,这分量自不可说。

  自此宋家与礼亲王一家走得很近,又暗藏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萧沅听到这儿,也不再咄咄相逼,黑脸负手甩营帐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就瞧见一个明丽男子交握着手,伸首够望,看见她便招了招手。

  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萧沅拂去面上不快,走上前体贴道:“大公子昨夜受了惊,怎不好好休息。小心站在外面受了凉。”

  “父亲叫我来找女君共用晚饭,”黎霁怀不敢表现出太多期待,端庄道,“女君可用空?”

  萧沅目光几转,忽然笑道:“公子亲自来请我,自是有空的。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得给她推了,去赴公子的席。”

  黎霁怀欣喜,还是一副清清淡淡不染尘泥的模样,心里轻啐,萧沅才没有向父亲所说的那般对黎清欢有了念头。

  他原本对萧沅无意,可昨夜见到她那般勇猛救他于危难,怎能不心动荡漾。

  再加上沈则的旁敲侧击,他才贸然前来。

  谁不想要个顶天立地的妻主。

  一时羞臊,黎霁怀再不敢看萧沅。

  萧沅倒是想看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