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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看着不像抢匪,可也绝非善类。

  隔着店里的展示人偶和从天花板垂挂下来的一大片水晶帘幕,棕发女人直直打量兰迪,上下端详她,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有那种眼神,这女人绝对刚从阿卡姆出来。

  兰迪没有退缩。

  棕发女人扯动嘴唇,露出一个尖锐、暴力、满是恶意的微笑。在兰迪的注视下,她将视线从兰迪的脸转向赛琳娜的背影,无视周遭一切,径直走向赛琳娜。

  “不。”兰迪低语,刻意碰撞托盘、使其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以藉此警告赛琳娜。

  赛琳娜转回头,脸上带有警觉和疑惑。从兰迪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最先进入赛琳娜视线中的是棕发女人的马靴鞋尖。

  “好久不见了,”棕发女人开口,以深情、甜蜜的语气称赛琳娜为:“我的小妹妹。”

  好问题。兰迪从不知道原来赛琳娜有亲姊妹。

  赛琳娜也微笑,笑的方式远非真心实意。

  “索非亚。”赛琳娜回道,“我不知道你出来了。”

  ‘出来’这个词在哥谭,指的通常不是向某人坦白、也不是走出柜子,而是出狱。更准确地说,是出阿卡姆。

  兰迪宁可索非亚只是刚离开黑门。她猜对了,但不开心。

  棕发女人,也就是索非亚,她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你在镇上,”索非亚说,伸出手用指甲尖端将赛琳娜脸颊旁不存在的发丝撩到耳后。

  “上次我听说时,你决定远离哥谭。那是件好事,对你有好处,亲爱的妹妹,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受伤,毕竟,我们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兰迪敢打赌,这‘一半’肯定是父系那一半。

  赛琳娜明显对索非亚的举动感到不舒服,却又不敢直接反抗。

  “你要做什么?”赛琳娜问。

  索非亚大笑耸肩。

  “我?做什么?怎么会呢。我是无辜的,就像我一直以来说过的。”

  谁要相信这句话,那人绝对是疯了。

  兰迪不会说索非亚是她见过最暴力、危险的生物,因为那儿还有小丑;她也不会称索非亚为邪恶,毕竟一介凡人再怎么恶毒、也难敌过活了数百年的拉斯奥古,后者可是主导过四百年前伦敦的大瘟疫,造成数以万计的人死亡。

  但索非亚显然不稳定、精于算计且有潜在的施虐倾向,她身上散发出的暴戾之气足以叫任何与她同处一室的人感到不安。这个人的话不值得信任,任何有眼睛、有基本自保能力的人都能看出这点。

  赛琳娜面无表情地端详索非亚。乍看之下平静,实则深怀恐惧。

  于是,索非亚的目光再次转向兰迪。

  “那么我想,这就是你回到镇上的原因。”索非亚说,言词直指兰迪,字里行间满是忿忿不平与嫉妒,“原来你有一个朋友。这可真叫人……羡慕。”

  兰迪眉头一皱。同时,赛琳娜闭了闭眼。

  “对,她是我朋友。”

  所以请别碰她──赛琳娜是承认,也是乞求。

  索非亚微笑。

  “为何你听上去如此不安?我永远不会碰你的朋友,赛琳娜。你是我唯一的姊妹,是我仅剩不多的家人。”

  索非亚一边这么说,一边却朝着兰迪的方向移动脚步,肢体语言间透露出一股不稳定和不祥,彷佛她无法决定是要先折磨兰迪,还是要直接朝兰迪头部开枪。

  兰迪马上从沙发上站起身,手中握紧长笛杯,杯中仍剩有两口苹果汁。

  “别再靠近。”她警告索非亚,已经准备好要战斗。

  顺从命运的安排可不意味着兰迪要做十一月的火鸡,彻底放弃自我保护任人鱼肉。事情仍可以出差错。既然索非亚言词间又是提起家人朋友、又是嫉妒不公,要是她一上来就攻击宝宝呢?

  兰迪承认,她被吓到了。来者不善,疑似有备而来,总之先武装再说。

  索非亚眨了眨双眼,噘起嘴,貌似无辜。

  “你朋友有点胆量。”索非亚评论道,回头望着赛琳娜,“她叫什么?”

  此时赛琳娜已面色铁青,还未回答,索非亚又继续说到。

  “尤莉,对吗?你是这么喊她的。”索非亚指着自己的耳朵并笑了笑,动作暗示她其实听了赛琳娜跟兰迪的对话。

  “巧的是,我曾听说韦恩男孩有个重要的情人,也叫尤莉。这可真有趣,我都不知道你跟布鲁斯韦恩原来是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赛琳娜面无表情。“在冰山俱乐部。”她声称,过份平静的反应反倒曝露出她所言不实的事实。

  兰迪心一沉。她知道,这将会是个败笔。

  毕竟,赛琳娜出身哥谭中下阶层,生活主要围绕房租、账单和冰山俱乐部里的工作,直到辞去俱乐部的工作后才终于第一次离开哥谭;而众所周知,年轻的韦恩性格孤傲孤僻,平日足不出户,不是个会跑俱乐部的人,前几年甚至不在北美洲。

  很难解释赛琳娜是如何认识布鲁斯。

  一个人只要够聪明,就能轻易地从赛琳娜与布鲁斯间不寻常的友谊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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