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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低头时后颈骨凸起,是苍白得清透颜色。

  00:00.

  赫琮山得到南部军事基地哨塔的红色警示,带走了自己的大衣。

  2:51,凌晨。

  太黑了。

  八足虫如潮水淹没口鼻,瞿清雨紧贴墙壁企图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但实在太黑了,他尝试动脚,长时间的蹲姿令血液不流通,他又不动了。

  他伸手摸索,通过手指来丈量每一寸地方的安全度,进度慢,但是是唯一能令他安心的方式。

  3:11.

  会议室军官开会,温静思做总结陈词,指出下一步工作是寻找异形最大虫巢,并对接下来的任务做分派。

  在场军官并无异议。

  3:27,凌晨。

  会议结束,各交一千八百字会议总结。

  唉声叹气的军官们你看我我看你,认命地当场开始。

  5:00.

  干渴。

  瞿清雨换了个夹角蜷缩,左边是墙右边是墙,白天黑夜的感知又一次模糊起来,他微微闭上眼睛,想把自己更深地缩起来,减少和黑暗接触的面积。

  5:33.

  Beta青年终于再次从墙根处站了起来,他整个后背贴着冰凉墙面,从行动轨迹上看是想找到灯。但蹲太久,起身的瞬间朝前踉跄,跪坐在坚硬地板上,膝盖砸出很重的一声响。

  赫琮山没有动。

  6:01.

  太黑了,瞿清雨揉了揉右手手腕,某处有一点儿刺痛,木屑扎进了血管,流了一点血。睁眼和闭眼都是黑暗让他再睁眼时显得有些空茫,他摸了摸手腕又去摸膝盖,感到一点轻微的吞咽困难。

  7:30.

  赫琮山去了趟医院,取走了自己的又一次除腺体健康外的体检报告。精神科医生询问他是否找回全部记忆,得到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仍然并不知道正常的记忆线停留在哪儿,片段式碎片太分散,无法成功关联成线。

  腺体信息素主任一手扶着眼镜框,仔细观察他的腺体报告单,询问他的伴侣是否是成年且是已有过和Alpha共度易感期经验的Omega。

  赫琮山在他办公室抽了根烟,笑了,说,不是。

  8:11.

  半跪坐的Beta青年花了十分钟站稳,十分钟摸索到矿泉水,拧开瓶盖的时候一直颤抖,吞咽的动作也不顺畅,形如吞刀片。

  灰白烟雾从赫琮山手指间升腾,薄情、也料峭。

  时间的流逝很不清晰,每一分每一秒都无限拉长,放大。黑暗中无数影子压过来,覆盖在四处,瞿清雨睫毛上冒出冷汗,他终于受不了地回到一开始的地方,试图去扳动门把手,开不了。

  8:15

  他可能尝试睡觉,失败。太黑了,睡不着。他开始小声而固执地叫Alpha的名字,有一点精疲力竭。

  过去五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变得沙哑,只是单纯的念,念着念着实在害怕——如果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在颤抖,能听得出。模糊中听去颤抖中几乎是哭腔了,那其实已经濒临极限了。

  赫琮山仍然没有动。

  8:41.

  这间地下室是空的,空且大,除了自动净水机外什么都没有,到目前为止,不知道过去多久,总之很久很久,恐慌和寂静像十几层厚重的吸了水的棉被,一层层盖在身上,透不过气。四周全是晃动的鬼影,什么都从记忆里跑出来,黑暗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精神触角变得异常纤弱。你会在这里一辈子,你知道的,从很早以前你就在这样一间狭窄的地下室,被所有人遗忘,有一天你的尸体会被发现,你死后皮肉会腐烂,发出恶臭。无数寄生虫和微生物会爬满你生蛆的身体,钻进你的四肢,吃空你的脑髓,盘踞在你苍老的骨架上。

  没有会发现你,没有人和你说话。

  饥饿和恐惧化作庞然大物,挤压心脏。

  巨大的拍门声。

  9:05.

  智能机器人:“欢迎回家,上校。”

  拍门声刹那停了。

  门缝间气流有微小停滞。

  门内的人屏住了呼吸,下一秒,他又开始滞涩地小声:“你开门好不好,赫琮山,我有点害怕。”

  他是很少,很少,用这种近乎于祈求和撒娇的口吻的。赫琮山暂时没有动,气流时有时没有,而黑暗靠得太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变得遥远,耳朵,眼睛,鼻子,到处都被棉花堵塞,绝望之下他又尝试商量:“你开门,开门,赫琮山。”

  实在很乖顺了。

  赫琮山从那儿离开。

  三个小时后,赫琮山重新站在门外。

  拍门声变得微弱。

  赫琮山推开门。

  Beta青年几乎是撞进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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