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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往森林里闯,借地形布了个困阵。
谁曾想,整个森林都被一个灵阵覆盖。
晏沉布阵时不仅动用灵力,又割破手掌以血刻阵,汹涌魔气冲天而起。
这强大的灵阵平日沉寂,却对魔气无比敏感,揉不得半点沙。
冲天魔气使得阵灵躁动,灵阵迅速运作。
阵印浮现在森林中心,灵光大盛,驱散了这个日光都照不进的密林里的幽暗。
——它要将这两个魔头传送到禁灵石室,让他们自生自灭,活活困死他们。
传送前,阵灵犹嫌不够,在传送的最后一刻对他们发动攻击。
这攻击无形无状,很是古怪。
落到谢濯玉脸上什么也没发生,只如春风拂面。
他只觉得迎面吹来了一阵风,眨了个眼,眼前的景象就从幽暗密林变成了石室。
然而攻击落到晏沉身上,却是杀机毕露。
风如刀刃,凌厉地在晏沉的肩侧割出一道恐怖血痕——若非他避得快,这血痕就要出现在他脖子上了。
而后,它便顺着伤口钻入晏沉体内,迅速地寻到了晏沉的旧伤,如跗骨之蛆一般融在骨血里。
一道灵力断痕横亘在最关键的大脉上,阻塞脉流,使得体内悠悠运转的灵力瞬间紊乱,如脱缰野马在脉中横冲直撞。
晏沉调息许久,艰难地镇压下动乱,最后却仍是受不住地吐了一大口血。
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龙化。漆黑眼瞳转为灿金,却又因为伤黯淡了许多。
眼角、额头甚至连脖颈处都生出了许多细密黑鳞。
血丝从瞳孔之处扩散至眼眶,让不笑时本就凶的容貌看着更加阴戾,邪性十足。
谢濯玉望着枕在自己膝上狼狈的人,眼眶比兔子还红。
这时候了,他却还有心情笑:“至少现在那些家伙找不到我们了,总算可以好生歇会了。”
谢濯玉抿着唇看着他肩膀处已经止血的伤口,手悬在空中欲落不落,许久才轻轻贴上了晏沉的脸。
“没事的,”晏沉舔了舔尖利牙尖,笑着哄他,“禁灵石室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禁灵阵使得石室之中的人得不到灵力补充,然而却也非毫无生机。
被困阵中之人只要对阵眼输入足够的灵力,便可以开阵出去。
晏沉虽有伤在身,但强行破阵却也不难。
真正难的是,如何让灵力全无的谢濯玉也能随他出去。
鸿雪剑出或许可行,然而晏沉却不想也不敢让谢濯玉试——纵使剑心仍在,出剑却也并非全无代价。
上一次出剑,谢濯玉燃烧了养了数月才养出来的血气。破阵所需灵力更加浩瀚,他如何敢让谢濯玉出剑。
一缕散发垂到了晏沉的脸上,轻轻扫了两下,带起若有似无的痒。
晏沉收拢思绪,入目就是谢濯玉的下巴。
白皙的,如瓷如玉,多看两眼就叫人要克制不住用手指去摸。
它的主人因为紧张与担忧紧紧绷着脸,肌肤线条流丽。
与晏沉锋利的脸部线条一比,这并不锋利的下颔便透着点可怜与荏弱。
晏沉死死地盯着他,突然就觉得伤口的疼痛转移了,身体里的血好像在一点点变热。
面上的痒转瞬即逝,却让他心尖都痒得发麻。
他竟在此刻对谢濯玉生出了一种不堪言的欲念。很不合时宜,却又无可奈何。
谢濯玉将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两圈,随意地别到耳后。
琉璃瞳里浮着点若有似无的水光,眼里是少有的犹豫。
眼睫轻颤,谢濯玉终于开口了:“这地方不能补充灵力,拖久了到时候你也会被困死的。”
晏沉愣了一下,炙热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先出去吧。”谢濯玉的手指蹭了蹭晏沉的脸,带着掩藏不住的留恋,“等……”
刚刚还枕在他膝上有几分虚弱的晏沉在下一秒暴起。
天旋地转间,视野突然颠倒,谢濯玉被他压在身下,困在怀里。
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指有点用力,泄露出主人此刻的恼怒。
金色龙瞳里的血丝又添了几条,看着愈发骇人。
谢濯玉抿着唇不说话,定定地望着晏沉。
眼睫抖得有点厉害,映出微红的眼皮和其下清澈的眼睛。
晏沉自作主张地在平静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委屈与控诉。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松了力,在看见雪白肌肤上的浅粉印子后眼里浮出懊悔:“对不起,弄疼你了。背疼不疼,磕着了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将谢濯玉拉起来按进怀里,宽大手掌贴上后背揉了两下,却又倏地停了动作。
谢濯玉轻轻推他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垂着眼一脸正色地给他讲道理:“我不是要你放弃我。你有伤在身,在这又恢复不了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