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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厚的几本书堆在一起的,看得人头皮发麻,一般而言,迪诺是死都不会去翻的。

  可那天他临时有事,冲进了沢田纲吉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扫视一圈准备离开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目光鬼使神差停住了。

  被单独提出来的彭格列初代史书,被摊开着放在了少年的枕头旁,有一页被翻过很多遍,纸张显出一种被翻转的折损痕迹。天哪,他的小师弟居然对家族史感兴趣吗?迪诺又感叹又好笑地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让沢田纲吉那么感兴趣,手指猛地僵住了。

  他看清楚了书页上的照片。

  女生的照片,穿破光阴的照片,被他魂牵梦萦的人的照片。

  ——提前两百年出现在了书页上。

  就连主人的名字都一模一样。

  迪诺不知自己怀着什么心情回去翻阅加百罗涅的家族史。罗马尼奥对首领的心血来潮感到纳闷,但还是最快速度地将远在意大利的书页内容影印过来。

  迪诺闷头闷脑地翻完了加百罗涅初代历史,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给杀手发信息。

  Reborn:【现在才发现吗,蠢货。】

  迪诺:【……阿纲他们早就发现了吗?】

  Reborn:【你猜。】

  迪诺头皮发麻。好像有一道雨中的雷霆击中了他,他浑浑噩噩地想,啊,我这样岂不是在和先祖做情敌了吗?我不会和先祖一样吧?

  不对不对,先祖是完全失败了吧。我还没有彻底告败,怎么能这么想呢。

  他重振精神去问Reborn稻川秋在哪里,他想去找她。

  隔着网线都能感到杀手的嗤笑:【你确定要找她?】

  迪诺:【我确定。】

  Reborn:【她在意大利。】

  迪诺:【……?】

  他大惊失色地问:【她去意大利干什么?】

  任他怎么问,杀手都没有再回答,只是让他有问题自己去找她开口。

  终于获得了“许可”,迪诺却感觉心里沉甸甸。这种事怎么开口呢?拜托、拜托,他可是个胆小鬼啊,让他问这种问题也太出界了吧。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意大利看到了她,可是除了在心里抱怨一通外,胆小鬼到底不敢直接去问,只能在日常生活中偷偷地观察她。

  他从她身上发现了很多信息。

  她喜欢吃冰淇凌,什么味道的都可以;她喜欢磨牙棒,细长一点的类型,偶尔用来充饥,大多数时候用来填补一种想要啃咬什么东西的冲动;她常常穿黑底金纹的羽织,耳边挂着的符文耳坠有点神秘,因为据他观察,有些人好像看不见这耳坠;她本来不太喜欢吃东西,但来到意大利之后这种症状有所改善,对食物的接受度高了一点,不过程度还是很低,因此整个人看上去依旧瘦削,本人对此也不以为意……

  迪诺一边记录一边冒酸水,因为他发现,她和家族史上记载的模样很多方面都相像,甚至部分习惯来源于两百年前;她又有一些改变,但这些改变是不良的、好像为了两百年前那段时间遗憾的不止是初代们,还有本该对此不以为意的穿越时空的她。

  迪诺憋了好多天,终于忍不住了。

  他和罗德曼毕竟是不同的人。罗德曼愿意等

  待也愿意接受一段可能没有结果的感情,但迪诺不同。也许是因为他的先祖已经明白,拖延——哪怕只是拖延一场战争的时间——会带来痛苦不堪的结局,后来这个教训就深刻地流传了下来,迪诺吸取教训,满脑子都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以及,“死之前一定要说清楚,免得遗憾。”

  各种因素让他近乎莽撞地发出了询问。

  “你来意大利,是为了初代他们吗?”

  他执拗地盯着她:“是因为他们,你才不愿意接受我吗?”

  数周前。

  稻川秋打开了床下的开关,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放置太久的后果就是一切都变得老旧。因为藏得隐秘,两百年都没有被打理过的木盒泛出一种老旧的颜色,红色变得更淡,木头敲击之下发出回荡的清脆的声音,再打开那层锁,里面的东西露出了真面目。

  拜托。原本以为是金银珠宝、神秘印章、又或者改变世界的按钮之类的宝藏

  ……结果只是信件吗?

  一封又一封的信,被整齐地叠放在盒子中,垒成世界上最难跨越的山坡。羊皮纸本就泛黄,在时间的摧磨之下更加脆弱,信封面的火漆印着家族的徽章,作为装饰品的花草碰了一下之后变成了齑粉。

  她开始读信。

  【小秋:

  拝啓春の候お元気ですか。お手紙を待ち望んでおります(敬启,春安,你还好吗?我等待着你的回信)。

  是这样子写的吧?雨月说日本人的信件开头都会这样写。近来我对日本的文化越来越了解,所以尝试用你熟悉的文字对你写信。

  今年的春天有一些冷。G抱怨我穿衣服太少,和你一样,这样下去感冒是迟早的事。我没有办法反驳他,只好很讪讪地笑,又被他瞪了一眼,说这种无赖的样子更加像你。

  我们准备搬到日本去,在此之前还有一些工作。我决定将首领的位置传给我的兄弟,守护者的人选自然由他来决定。选择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要走的道具。很久之前我已经走过的路,现在轮到了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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