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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还拍成了剧,怎么做到的?”

  “我运气比较好。”陈念安说,“在那之前,我其实也碰到过很多糟心事,头几个月,一毛钱收入都没有,可房租要花钱,吃饭也要花钱,要不是我还有点积蓄,真的要待不下去。”

  祝繁星问:“什么糟心事啊?你和我说说。”

  陈念安便说起自己初来北京的那几个月——好不容易接到一个网剧项目,反反复复修改剧本三个月,却被拖延稿费;与人合租,居然被合租室友偷东西,闹到去派出所报警;以为遇见了赏识自己的圈内大佬,结果却是个骗子,还白白送给对方一份昂贵的礼物;有人引荐他和某资方代表吃饭,却被那中年女人摸大腿“揩油”,暗示他,只要肯陪睡,就会投资他的剧本……

  祝繁星:“等等。”

  陈念安:“啊?”

  祝繁星瞪大眼睛:“你被人摸大腿?”

  “嗯。”陈念安说,“我当场就走掉了。”

  祝繁星:“……”

  都说娱乐圈的水很深,真是所言不虚啊,连个男编剧都会遭遇潜规则。

  祝繁星的目光落在陈念安的沙滩裤上:“摸的哪条腿啊?”

  陈念安:“左腿,还摸的伤疤那儿,把我恶心坏了。”

  祝繁星坐起身来,伸手去撩他左裤腿,陈念安几乎是弹起来的,抓住她的手:“你干吗?”

  “我看看你伤疤。”祝繁星说,“别这么紧张。”

  陈念安松开手,祝繁星终于看见他的左腿伤疤,十几年了,疤痕还是那么狰狞,她用手去摸摸,触碰到紧绷的大腿肌肉,问:“还疼么?”

  “早不疼了。”陈念安说,“就是很丑。”

  祝繁星说:“不丑,能走能跳,一点儿也不瘸,已经很好了。小老虎,我当时去医院看你,你都不知道你那样子有多惨,那场车祸死了这么多人,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嗯,我知道。”陈念安又把她拉回身边,伸臂揽住她的肩,“还好我是男生,腿上有疤也没关系,穿个长裤就行。”

  祝繁星笑了笑:“你继续说,后来呢?”

  “后来……”

  后来,是2020年的十月,黄怡然在一个剧组拍戏,演女三号。某位女制片人去剧组探班时,黄怡然跟着导演、编剧、几位主演去和制片人吃饭。饭桌上,那制片人说自己想做一部女性向现实主义题材的连续剧,和编剧聊起内容方向,别人都是听过算数,只有黄怡然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饭局结束后,她厚着脸皮和制片人加上微信,开门见山地告诉对方,自己有个编剧朋友,手里有一部完稿剧本,就是女性向现实主义题材,制片人正好不忙,随口让黄怡然把编剧的微信推给她。

  陈念安就这么认识了制片人贾凤华,一个三十七岁的姐姐。贾凤华经验丰富,看完《哪家人》的前十集剧本和故事大纲后,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本子,当即约陈念安见面。

  两人在咖啡馆面谈时,贾凤华得知,故事里的一些情节其实是陈念安与他姐姐的亲身经历,更坚定了她想做这个项目的决心,因为她知道,只有真诚、真实的故事才能打动人心。贾凤华没有摸陈念安的大腿,也没有提任何令人不适的条件,直接和他谈合同。

  36集的连续剧,一万一集,价格不高,但陈念安半秒钟都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唯一要求就是“第一编剧”的署名。

  项目进展极快,次年二月就在安徽开机,陈念安的编剧朋友都说他撞了大运,他自己也觉得像在做梦。跟着剧组去安徽拍摄时,是他第一次跟组,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熟悉着影视剧拍摄的各种流程,跟在导演身边,与他探讨如何将文字更好地转换为视听语言,天天废寝忘食,累并快乐着。

  贾凤华告诉导演,剧本很扎实,没有逻辑漏洞,照着拍就行,导演完美执行,并告诉演员们,谁都不准加戏,剧本怎么写,咱就怎么演。

  陈念安幸运地体验了一回以编剧为中心的拍摄流程,有贾凤华给他撑腰,在剧组,人人喊他“小陈老师”。

  这是一部小成本的连续剧,导演很年轻,编剧更年轻,主要演员中新人挑大梁,黄怡然也是其中之一。这就意味着,这是一部几乎不受资方干扰的作品,一堆人窝在那穷山沟一个多月,各司其职,把乡村部分拍完后又转战北京,继续拍摄都市部分,2021年四月,全剧杀青。

  祝繁星听呆了:“哇……这么说来,你运气真的好好啊,那个制片人是真的很欣赏你。”

  “我也这么觉得,她是我的贵人,还有黄怡然,如果没有她,这个项目不会这么顺利。”陈念安说,“姐,黄怡然也在北京,等满宝来了,我们和她约个饭?”

  祝繁星很高兴:“好啊,她演的剧我都有看哦。”

  陈念安继续说起那部剧杀青后,他做的其他项目,除了连续剧,他还和其他编剧一起写过一个院线电影剧本,只是后来资方扯皮,项目不了了之,他拿了一万块钱,没再管这件事。

  九点开始的聊天,一不小心聊到近十二点,祝繁星困了,窝在陈念安肩头小鸡啄米般打起瞌睡来,回应只剩下了“嗯,嗯”。

  陈念安小心地坐起身,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睡到枕头上,祝繁星似乎不太乐意,抓住他的手,眯着眼嘟哝:“小老虎,你别走。”

  陈念安把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又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柔声道:“乖,睡觉了。”

  祝繁星没再哼唧,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陈念安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她二十八岁了,皮肤依旧白皙细腻,富有光泽,五官就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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