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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抿着嘴,悄悄笑了,拿起筷子起了几口,受了胤祺的心意。
五公主同样也看得分明,五哥在被皇太后叫去,与科尔沁见面时,还能分出心神关照黛玉,这份体贴,实在让人羡慕。
五公主痴痴地想着,也不知未来的额驸会是何人,能不能做到这般。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悄无声息地用完膳,各自去歇息。
草原的夜晚较之京城更显苍凉,月亮在天上只有弯弯一道,时不时的就被飘来的云朵覆盖,举目望去,只见望不到边际的黑沉沉一片,偶尔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声狼嚎。
呼啸而过的风拍打着帐篷,上好的牛皮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黛玉躺在厚厚的狼皮褥子上,迷迷糊糊想着,胤祺随着康熙征战噶尔丹时,是不是也见过了同样的月,吹过了同样的风。
夜很长,黛玉被夜间恼人的声音吵得一晚上没睡好,再睁眼,两个眼睛下全是厚重的青黑,这将五公主唬了一跳,她瞧着憔悴些许却愈发我见犹怜的黛玉,担忧地问道:“要不今日你在帐中歇着,皇祖母那儿有我呢。”
黛玉蹙眉打量着镜中的面容,吩咐雪雁将脂粉拿来,好生遮盖住,轻柔笑道:“不碍事的。”
见着五公主还要劝,黛玉弯起唇,笑着说道:“更何况今日里有围猎,这样的热闹我可不能错过。”
第129章 冲突
围猎,是前一日康熙当众宣布的事情,但并非刚决定的事情,在康熙的车架刚出京城的时候,这边的猎场便开始了准备,将饲养着的各色动物全部赶到了猎场之中,凶猛者有虎豹熊狼,温驯者有鹿兔鸡鸟,当然,或雪白或火红的狐狸,也放了不少,只等着壮士们进场围猎。
在路途中,听到胤祺说起此事的黛玉,就对围猎很是期待了,好容易到了正日子,自是不会因为头一天没休息好,而放弃不去的。
听了黛玉的话,雪雁忙从带着的行李中将新做的骑装找出来,雨过天青色的骑装穿在身上,又将满头秀发高高扎起,沉重的金步摇,各色的宝石一概弃之不用,仅用几根简单的金簪,插在发间妆点,较之日常的柔婉,多了许多飒爽。
五公主见状,只觉着黛玉打扮地并不富贵,但周身的气度却比金银簪满头更加从容,她绕着黛玉转了两圈,见猎心喜地吩咐宫女为她做同样打扮。
黛玉失笑,望着五公主换上宫女找出来的骑装,时不时地就着首饰与五公主讨论,黛玉最是雅致,每个首饰她都能说出一二来,经她手挑出的簪环,如同画龙点睛一般,将五公主衬得更加出众,五公主凑近了铜镜,细细地瞧过,由衷地对着黛玉赞叹不已。
帐篷里其乐融融,外头的气氛却已经灼热到焦灼的地步,满蒙两族都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尽管已经入关多年,骨子里的血性仍在,对于围猎,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一大早,帐篷外便人声鼎沸,一个个肌肉贲张的汉子,蒲扇般的大掌轻柔地抚摸着马背,将马背上的皮毛梳地油光水滑,盼着在一会儿的围猎中拔得头筹,得到康熙的青眼。
康熙此次召开会盟,说是为了喀尔喀部落归附一事,归根究底还是想要与准噶尔开战,前次亲征准噶尔,虽说在乌兰布通得了大胜,但噶尔丹最终还是逃走,康熙欲将漠西蒙古收回的想法未能实现。
然而对康熙而言,漠西蒙古一直便是他的心腹大患,他坚信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能将漠西收服,大清与准噶尔的大战在所难免。
康熙特特命令满蒙各族的青壮年全部参加这次围猎,也是存了寻找人才的心。
在御前的人透露出,此次围猎的胜利者将得到康熙亲赐的官衔后,无论是大清还是蒙古,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前一日里还一道喝酒吃肉的好兄弟,这时候都变成了对手。路上两两遇见,对视间只觉火星四射,时不时的传来口角声,更有冲动上头的,找了个空地,便直接动起手来,两人打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没有人拉架,只听见绕在两旁的人,不断地发出叫好声,直到一方被打倒为止。
这样的冲突,仅仅一个早晨,便发生了十数次。
在理藩院里当值的胤祺,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便被舞文唤醒,前一天晚上他与科尔沁的亲王们整整喝了一夜的酒,刚躺下没多久,被舞文唤醒的时候,胤祺身上的酒意仍未散去。
胤祺右手重重揉着眉心,含糊着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五阿哥,”舞文小心翼翼地回道:“刚刚卯时。”
胤祺的眉心重重一跳,他往顺着掀开的帐篷缝隙往外望去,只见天边的星光在淡淡的鱼肚白晨光下,逐渐黯淡。
这个时辰,简直和他在宫中每日早期读书差不多,离围猎的时辰还早着呢。
但胤祺深知,舞文是个稳重的人,将他从酒醉中唤醒,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捏着鼻梁,叹着气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舞文见胤祺清醒大半,忙低声说道:“五阿哥,理藩院的员外郎来了。”
胤祺头疼得更加厉害,理藩院尚书那老狐狸,自从他到了理藩院后,直接就撒手不管了,什么事情都推给他。
诚然,胤祺也能像尚书一样,什么也不管,每日只在理藩院点卯便罢,但瞧着左右为难的员外郎,胤祺终究还是扬声问道:“你所来何事?”
理藩院是清水衙门,能被扔到理藩院当差的人,几乎都是既无家世,又无背景,更无手段之人,在外头战战兢兢候着的那员外郎,便是康熙二十四年的进士,寒窗苦读数十年,凭着本事进了金殿,但排名不靠前,又非大族出生的他,也只能在理藩院里熬着,蹉跎岁月。
胤祺到理藩院的时候,已经是那员外郎在理藩院苦熬的第六年,他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已经变成了得过且过,只要那些粗暴的蒙古人,别闹出事来就行。
然而他这个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