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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小乔自然也看懂了,笑着说:“娘,我以后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了,真是特别特别的难,翻过年小帅要读小学了,亭亭也要上幼儿园,我打算送孩子们去读书,手上确实有些紧张。

  楼母听着她这语气,竟然是钱都不给她了以后。

  亏她还想着楼小乔离婚以后要靠娘家,今天好歹给她提一提要求。

  村里人都说,王四顺至少给她闺女分了三十万,手里哪怕漏出来一滴油,都够别人炸一盘子菜了,她竟然这么抠,带了四十几块钱的东西,就好意思上娘家打秋风,看来嫁出去才几年,就把老楼家的家规给忘记了。

  楼母没好气的说:“你真是越活越没规矩了,一年下来就这么一个大节,好歹不给我跟你爹打个红包,怎么说养老的事,你就一点都不管了不成,咱们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闺女没到之前,她都脑补了今天至少能收个五千块钱大红包。

  谁知道她手这么紧,连五块钱都不往外头抠。

  楼小乔:“娘,瞧您这话说的,我结婚那会儿,您可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以前帮我存的钱也不给我了,以后养老的事绝对绝对不找我,这事儿才过去几年呢,您都忘了?”

  楼母脸色一变,这话确实是她亲口说的。

  “你现在过得好了,怎么着都要帮衬帮衬你哥哥吧。”

  楼小乔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语气不善的打断了母亲的话:“我过得好了,您哪只眼睛看我过得好了,总不能才吃上几顿干饭,您就对我有意见了,哪怕我是个牲口,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我早上六点起来做生意的时候有人帮过我吗,我被王四顺打的时候有人帮过我吗,我跟王四顺是离婚了不错,可也就分到了那个宅基地,别的通通都没有,您要是想要我把东西交上去,就去把那块宅基地给占了。”

  话是这样讲,楼家还真不敢那么不要脸,跑去姓王的村子里占人家的宅基地,讲出去都不要做人了。

  女儿变了,楼母能感觉得到。

  楼小乔十五岁就改了年龄去广东打工,结婚前在那边干了五年,每个月的收入都老老实实打回家,可就在她十九岁那年,得了一场急性阑尾炎,当时是工友送的她去医院,连医药费都是工友垫付的。

  后来楼小乔找家里要钱想还掉那笔钱,楼母说什么都不肯给,还怪她工友多事。

  多大点病,就要往医院送,咱们农村人是这样讲究的吗?

  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楼小乔也天真的以为,自己存在家里的钱,是需要用的时候能随时拿出来的。

  谁知道几通电话打下来,楼家父母竟然就神隐了,最后还是楼毅这个“孝顺”儿子站出来,指出小妹的不孝。

  楼小乔是老实,可又不傻,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吗?

  后来楼小乔也硬气过一段,工资再也不打回来了,可她过年还是回来的,楼母就当着外人的面,杀猪一样的嚎,又是哭闹又是要上吊的,楼父就在旁边扮演好“父亲”,说起养她的不容易,真情实感。

  最后楼小乔只得把钱交出来。

  还不等楼小乔有任何心里准备,楼母就故态复萌,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嚎:

  “天啦,养个闺女可真是赔钱货,不管爷娘老子的死活啊,自己过着好日子,就是这样孝顺我们的,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啊,楼毅你给我找找,后头那屋就有根绳子,找出来给我,我今天要吊死在她面前。”

  一边哭一边用眼角余光瞅楼小乔来着吗,演技比亭亭还差。

  信你个鬼呢,自己要上吊抹脖子,谁都拦不住啊。

  楼小乔:有这本事,您干嘛不上街唱大戏呢。

  楼毅自是习惯了打配合,这招用起来娴熟无比,只等待会儿许晶晶跟楼父过来说和。

  亭亭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顿时呆若木鸡,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比楼母更有穿透力,冲上云霄。

  楼小乔:唉呀妈呀,我闺女还是个女高音。

  小帅顿时觉得进退两难,这做人也太难了,他实在是看不得外婆这样的作态。

  想跑,怎么办?

  许晶晶赶紧从屋里出来,一脸关切的拉开了楼小乔:“这大过年的,干嘛要吵成这样呢,小妹你就说几句软乎话,咱娘是个爱面子的人,你乖乖的给她认个错,这事儿不就揭过了吗?”

  楼毅也赶紧起哄:“小妹,咱娘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跟王四顺闹离婚,谁心里最疼你,那还得是咱娘。”

  楼小乔:我真是谢谢你,好不容易找个活儿干,还叫我让给别人呢。

  “我有什么错,我不给她钱是错,楼毅我问你,你给了多少?”

  楼毅刚想说,自己要给多少多少。

  反正不管给多少,他娘的钱最后不都是他的?

  楼大乔在旁边哼哼:“他能给多少,不找咱爹娘倒要就不错了。”

  换以前的楼小乔,还真会认了这个错,给一个让老太太很满意的数字,哄得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才好,但今天楼小乔见状不对,准备开溜。

  “哎呀,既然娘看着我生气,我就不招人眼了。”

  楼小乔一手一个,左手先拉着闺女,右手又拉着儿子,蹭蹭蹭就往外头走。

  走到门口位置,还看到刚才带过来的礼物,张口闭口就要钱,真是欠了你的,凭什么吃老娘的孝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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